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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日警聲
似是故人來

「喂,是『大眼仔』嗎?我是『Yes,Sir!』,我們十二月中旬有聚會,過兩天再告訴你時間地點,你一定要參加啊!」水警西分區警長岑漢民放下電話筒,看看手上的名單,又再按其他號碼。

多年來,岑漢民一直擔任聯絡員,定時召集跟他一起於一九七三年十二月進入警察訓練學校受訓的DD班(水警班)學員和曾經教過他們的導師聚首一堂,重溫當年情。

他們於今年十月十七日在水警總部舉行茶會,出席者包括當年的班主任、署理水警總區指揮官吳志堅,以及助理班主任、退休警署警長招壽森。

岑漢民說:「我們班上一共有二十七人,當時全是二十歲左右的小伙子,如今大家都已是望五之年了。」

「這些年來,有的老同學離職了,有的已經退休,目前仍有九人駐守水警總區,另外四人在陸上各區工作。」

當年投考警員的第一關是參加中文讀默,每一百個字當中錯字不能超過六個。

岑漢民說:「我去考試當天,遇見一名已連續多次應考的男子。主考官對他說『你今天的成績比上次有進步,繼續努力吧!』該名男子投考警隊的意志和決心實在令人佩服。」

這二十七名年輕人來自不同背景,有海員、巴士司機和技工等,大部分有初中學歷。七十年代初期,初級警務人員的薪酬大幅調升,學警月薪約為一千元,與當時社會上平均六、七百元的月薪比較起來頗為優厚。

說到發薪日,DD班學員之一、現駐守水警西分區的警署警長林沾信可興奮了。他說:「我們在警校受訓時還沒有自動轉賬服務,在發薪日當天,大家必須親身前往辦事處,排隊從工作人員那兒領取現金。」

「發薪人員附近坐著另外數名人員,圍成一個圈,負責向學員收取膳食和洗衣等費用;因此,我們領到薪金後即需再排隊一一繳付各種款項,可謂『左手來右手去』。」

發薪日下午為「解糧日」,學員可以放假,以便將剛領到的薪水交予家人。不過,這項安排隨著自動轉賬服務於一九七四年中啟用而取消。

林沾信笑說:「剛進入警校受訓的學員被謔稱為『豬仔』、兩個月後通過升級考試晉身『中豬』、再兩個月後變為『大豬』、亦即受人尊敬的大師兄。」

在偌大的警校內,放眼盡是年輕小伙子,怎麼分辨「豬仔」、「中豬」和「大豬」呢?   

「一點兒也不困難。」岑漢民說:「不同級別的學員佩戴各種顏色的腕帶和腰帶,老遠就能夠認得出。」

警校的艱苦訓練對於這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來說真是一大考驗。除了嚴格的體能、槍械和步操訓練以及學習服從紀律外,他們還需要熟讀大量法例條文。每兩星期有一次考試,如果連續四次不及格、就會被迫退學。因此,每個人都不敢鬆懈。

所謂「初生之犢不畏虎」,這些年輕人憑著堅強的意志和進取精神,很快就適應了警校生活,林沾信的成績更於班上名列前芧,榮獲銀笛獎。

林沾信和岑漢民都說,當年警校的設施和現在不可同日而語。

在緊湊密集的課堂之後,學員每天晚上回到宿舍裡,還得將鞋油一層一層塗在帆布上,待風乾後做成堅硬的護腳皮,再將它打磨得光可鑑人,以便第二天一早操練時讓教官檢查。

林沾信說:「當時警校共有約一千名受訓學員,但廳餐卻只設有兩個公用電話,每天晚飯後大家要排隊超過半個小時才能用得上,因此,除非有急事,否則我們一般都不會致電予親友。」

岑漢民說:「最難忘的是一九七三年初本港實施能源管制的那段日子。校方規定宿舍必須晚上十點關燈,教官會巡查每一個房間;但我們課業繁重,不開夜車不行,只好躲進被子裡用手電筒照明,繼續苦讀。」

那段同吃、同住、同學習的日子令學員與教官之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。自警校畢業後,各人雖然在不同的崗位工作,但仍然保持聯絡,定期聚會,手足之情未見消減。

時至今日,當年的小伙子都已逐漸步入中年,對人生和警隊工作另有一番體會。

林沾信說:「這二十多年來,我看著一批又一批新人加入警隊,發現他們的知識水平不斷提高,事事講理由,敢於發問。」

「另一方面,隨著社會進步,警務工作的透明度越來越高,市民的公民意識提高了,對警務人員服務質素的要求亦相應提高。」

「我們雖然資格老,但絕對不能自滿,必須自強不息,與時並進,才能跟得上時代。」

亦師亦友 同行半生

聽見岑漢民和林沾信「毛人」前、「毛人」後地稱呼招壽森,很難想像這位助理班主任從前在學生面前的威嚴模樣。

將近六十歲的招壽森於一九九五年退休前,駐守尖沙咀巡邏小隊。他因為身上長有濃密的體毛而被冠上「毛人」外號。

他說:「我這個老師可是半路出家的。七十年代初,警隊大量招募警員,對導師的需求大增,我被調往警校任教前,並沒有接受過正式的教學訓練,因此只能根據自己昔日在警校受訓所學到的知識,以及其後多年在工作中累積的經驗,自創一套方法,提槍上陣,邊做邊學。」

「DD班是我的第一批學生,我除了負責教授步操和槍械外,也需要全面照顧他們的學習和生活,儼如他們的父兄。」

「初進警校時,這些黃毛小子就像一盤散沙,我的首要任務是要他們服從紀律,學習怎樣做一個稱職的警員。」

DD班二十七名學員中,絕大部分能夠順利畢業,總算沒有白費「毛人」的心血。

招壽森雖然以要求嚴格見稱,卻對學員關懷備至,贏得大家敬重,彼此亦師亦友,感情深厚。這些年來,DD班的聚會總少不了他的份兒。

他說:「我當時經常對學生們說大家在警校裡是師生關係,日後在工作中是同事,將來如果離開了警隊,彼此仍然是朋友。」

「我很高興這二十多年來,我和這批學生的關係先後經歷了這幾過階段。」

招壽森於一九六○年加入警隊,一九六七年夏天,香港的暴動愈演愈烈,多處地方先後發生炸彈爆炸事件。

有一回,招壽森與一隊同事奉命前往灣仔柯布連道一帶執行任務。甫下警車,他即看見一截鐵管狀的物體滾到腳邊。他不加思索即將鐵管踢開,鐵管隨即爆炸。

招壽森說:「原來,那是一截爆石用的信管,當時已經點燃了。我自己沒有受傷,但附近四名同事則被碎皮割傷,幸好傷勢並不嚴重。如果炸彈在我腳邊爆炸,後果真是不堪設想。」

他一個小小的動作無意中拯救了在場人士的生命,因此,他於一九七○年在政府大球場舉行的警隊大會操中,獲當時的港督戴麟趾頒發英勇獎章。

招壽森在警隊服務的三十五年幾乎都在軍裝單位渡過,退休至今雖然已有五年,他仍然與昔日同袍保持聯繫,關心警隊的動向,踴躍參加警隊為退休人員舉辦的康樂活動。身體健壯的他閒來喜歡與太太結伴旅遊,享受無憂無慮的退休生活。



•(左起)林沾信、岑漢民與招壽森重溫當年情。




•招壽森年輕時的英姿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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