尋找西九故事系列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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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人煙密集的西九龍總區內,每天都發生不少案件。一個個彷如「超人」般的警察,就在這繁忙的區域內,拼命為市民服務。不過,說到底警察都是人,也各自有其過去。「尋找西九的故事」希望與大家分享總區內一些「警察故事」的同時,為大家打打氣。

退休高級督察陳玉娟:畫出豐盛人生

「生命有好多事物都係由自己去發掘。退休之後,條路點行係你自己揀。」前高級督察陳玉娟用了三十年時間,在警隊裡發掘出很多難忘的經驗,賺取寶貴的回憶。退休之後,她選擇執起畫筆,開展另一段精彩人生。

陳玉娟一九七四年加入警隊,並經由女警署警長,一直晉升至退休前的高級督察階級。不過,若要談她警務生涯的開端,應由她十一歲時的一個奇遇說起。

拯救幼弟

「那天我一踏入家門,便看見弟弟的一隻眼給刺穿了!他說是給路人的雨傘刺穿的。」當年家住九龍城的陳玉娟訴說往事時,還帶有餘悸。

僅得十一歲的陳玉娟便單人匹馬,帶著弟弟往就近診所求救。醫生一看之下,即叫護士陪姐弟倆截的士往醫院,只是大家手忙腳亂,好一陣子都未能成功。

突然,一位彷如天使下凡的「警察哥哥」剛巧巡經診所門外,除了送兩小姐弟上的士外,還塞了一元給陳玉娟,好讓她稍後可乘的士回家。

「也許,他做著很多『伙計』都會做的事,但那一刻他拖住我的手,並著我不用害怕,確令我充滿了安全感。」陳玉娟一直以來都非常感激那位警察,可惜始終未能尋回恩人。

陳玉娟指出:「及後,弟弟的眼睛完全康復過來,一家人也如常生活。試想一想,若弟弟成為長期傷患者,受影響的將是全家人。所以,那警察不止幫我們兩個,而是在幫我全家。若我再見到他,我會告訴他我們全家都過得很好。」那年代警隊的形象很差,事件令她對警察產生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印象,也成為她加入警隊的契機。

陳玉娟懷著「做個好警察」的抱負加入警隊,可惜理想與現實難免有點距離,令她一度想放棄警務工作。「幸好那時有個長官挽留我,並問我究竟為了甚麼當警察,叫我要好好想清楚。沒有他,我應該已辭職了。」憑努力和堅持,她在工作上取得不少成就,也樂見警隊與時並進。

回顧三十年警務生涯,始終是樂多於苦。她勉勵大家:「我明白『伙計』都很容易產生『白做』的感覺,好像做了很多好事卻無人知道,但其實我們已賺了一份滿足感。每當回想起自己做過的好事,心總是甜的。」

陳玉娟處理過很多大案,拯救過不少生命。不過,她認為警察可以再進一步,多做一點點,她希望同事們工作時,多關心身邊的人。她說:「就好像我駐守失蹤人口調查組時,有位小朋友雖然經常離家出走,但我們都知道他本性不壞,只是他的家庭環境非常惡劣,長期無人管教而已。有一次在他被送進男童院前,我請他吃了一個麥當勞套餐,因為我知道他家太窮,從來都沒吃過『麥當勞』。另外,有位同事見他沒鞋穿,又給他買了一雙鞋子。這都是一些小事,但每當我回想起來,心中便有種甜絲絲的感覺,也希望那位小朋友長大後,會堂堂正正做人。」

廣「種」善因

陳玉娟覺得很多事冥冥中自有主宰,以往做的好事,可能已暗地裡結出好果實。「我們都是播種人。那天,警察叔叔對我施予援手,播了我加入警隊的種子。以前,我在警隊服務市民,是承先啟後的工作。今天,我教人畫畫,只是以不同的方法播種。」○三年,陳玉娟離開警隊後,退而不休,全力投入繪畫和義務工作。

陳玉娟是半途出家的藝術家,二十多歲開始學繪畫,直至退休後才發揚光大。「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一個下午,我工作了逾二十小時,回家途中,在尖沙咀舊火車站外,見到一群年青人作畫,悠然自得的青年與疲憊不堪的我成了一個強烈對比。之後,我便開始學畫。」

這些年來,陳玉娟參與過不少展覽會,更曾於香港藝術中心和香港教育學院舉辦個人畫展。她說:「繪畫令我欣賞萬物,繼而去欣賞人,也藉此尋回自己。」

她除了學繪畫外,也修讀了一些有關藝術治療的課程,令她明白到繪畫可宣洩個人情緒。她更以本身的才能服務社會,先後在醫院、學校、老人中心、女童院和特殊學校教授繪畫,稍後更會到內地教授愛滋病兒童。

「在義工服務中,施授雙方都很開心。我教他們繪畫,美與不美並不重要,只希望他們盡情去畫。他們抒發情緒之餘,也可發掘出自己的潛能;我也可從畫中得知學生的一些心事。」陳玉娟曾經從一位有語言障礙的小朋友的畫中,發現小朋友有心理問題,隨即與社工合作,開導該小朋友。

投資健康

陳玉娟的退休生活不單精彩,且非常有意義。她建議,同事們應在退休前,先培養一些興趣或工作。「大家不妨做義工,反正義務工作有很多種,試過一種不喜歡,便轉做其他種類。若工作途中,覺得力有不逮,可多閱讀和進修一下,從而認識一些新朋友。」

另外,陳玉娟也建議大家應及早做健康上的投資,例如她正修讀一些營養學課程;每天早上也會「耍太極」。正如她所說,退休後的生活可以更精彩,世界可以更廣闊,一切視乎你怎樣選擇。     

退休高級督察陳玉娟離開警隊後,全力投入繪畫和義務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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